眼看租期將至,房東發來微信,說要漲房租。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拿捏我,因為我曾輕率在他面前表露過我對這裡環境很滿意。
我不是不通情理人,漲價,只要理由充分,我也能接受。可現在情況是,二三線城市房子根本賣不出去,炒房團被套牢,新樓盤爛尾,開發商跑路。房價明明在降,我不要求減房租他應該燒高香居然還拿我當冤大頭
當然,不能跟房東馬上翻臉,以免他在租期最後兩個星期再出什麼幺蛾子。我一邊穩住房東,一邊趕緊著手找房子
搬家的確是頭疼的事。不過,我從小經歷,說顛沛流離有點過,但至少居無定所。讀小學時候在在小姨家借住,讀初中在表舅家藉助,讀高中在遠房姑媽家借住,往後大學,工作……在我二十八年人生,搬來搬去是家常便飯。有些人嫌搬家麻煩,寧肯讓房東宰一刀,肯定不是我
等房東再次聯繫我談租金時候,我早就把房子騰乾淨,請他上門驗收。他滿臉黑線,可一點毛病挑不出來,我從小寄人籬下慣了,懂得約束自己,他房子我住一年,木地板上連一個划痕都沒留下
新房子是秋生幫忙找,交通便利,環境也還過得去,唯一不便宜足是,房子是老式格局,同一層住著七八戶人家,早晚進出不得安寧。可房租比我以前住地方便宜兩成。我還有什麼可挑剔?但事實證明,哪有天上掉餡餅這種好事,秋生給我挖了一個大坑
以前我協助秋生辦案,曾經充當他和一起涉黑案件知情人之間聯繫人,也在深更半夜時候依照他吩咐前往被保護證人住處幫警方望風,我甚至自己也差點成為黑惡勢力報復對象,一度受到警方保護。但那是我自願,我知道我可能面臨危險。可這次,秋生這傢伙……事先什麼都沒告訴我
後來我才知道,他當時正在保護一個證人,女的,和我年紀相仿。他故意大張旗鼓幫我找住處,搬家時候還派兩個手下過來幫忙,就是讓我幫他吸引火力
剛才說過,我現在住處,一層樓七八家住戶,每天大人小孩人進人出,相比原來住地方稍微吵鬧一些。好在我很快習慣,當初藉助姑媽家時候,我就睡在客廳樓梯下面旮旯里,半夜有人上廁所都得從我頭頂上過,眼下這點不便根本不算什麼。不過,有人從我家門前經過和我有人在我家門口停留,我還是分得清楚
的確有人在我家門口轉悠,有時白天,有時半夜,還能聽見打火機點煙聲音。有那麼幾次,等響動消失,我壯膽子出門查看,煙味還沒散盡,門口腳墊旁邊扔一兩個煙頭。第二天早上,我出去上班,眼見清潔工把煙頭掃走,可晚上回家時候,煙頭又出現
這種情況反反覆復,不能不引起我警惕,何況我還是跑法制新聞記者。我順手查了查近期社會新聞,半年以來,這個小區發生過三起入戶搶劫案,其中一個還打傷人,受害人情況和我差不多,都是單身獨居女性。難怪房租這麼便宜。其實搬進來之前我就應該了解一下周邊治安情況,因為是秋生介紹,我就省這個程序。我就太信任這傢伙
我去質問秋生,秋生不得已跟我交了底。他讓我放心,說他幫助我找住處時候確實有這方面考慮,不過,證人已經順利出庭,相應,我危機也解除了。可我沒法放心,去找他之前,我剛剛在門口看到兩個煙頭,說明那傢伙還盯著我。秋生皺著眉打了電話,很快,他部下很快把視頻監控發了過來,他偷偷裝了監控,算他有良心。
視頻里,我認出那個扔煙頭傢伙,就是住我旁邊鄰居,一個四十好幾中年男人。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著是個憨厚大叔,老婆據說是小學老師,兩口子還有上初中兒子,一家人父慈子孝,沒想到居然這麼個貨色
秋生勸我,負責保護我安全民警早教發現這個情況,也暗中做過調查,這個大叔應該沒問題。可他三番五次在我門口扔煙頭怎麼解釋?開車回家路上,我準備等他再次扔煙頭時候抓現行。
車載音樂正放著郭德綱和于謙相聲。老郭調侃謙兒哥,說他當初追女生時候,天天早上蹲在女生家門口刷牙,別人都以為他是那女子老公。女生沒人追,最後不得已成謙兒嫂
這一刻,我恍然大悟,我可能真錯怪鄰居大叔
偵探們,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有位年過花甲的老人,子女不在身邊,老人是位富人,深夜被盜賊扼死,錢財被搶。第二天早晨,探長官人在現場找到兩個煙頭,據了解老人從不抽煙,所以這煙頭很可能是罪犯留下的。官人推測是罪犯借某種理由敲開老人的門,進屋後邊抽煙邊和老人攀談,伺機作案。官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兩根煙頭上,煙頭是作案者自己用紙包著煙絲捲成的,煙頭很短,浸透了唾液,經鑒定,血型為B型,唾液中的上皮細胞含X、Y兩個染色體。官人鎖定了四個嫌疑人。聰明的讀者你認為下面哪個最有可能是作案者?
難的太多了,這次來個簡單的,不要想複雜了。
我是瘋神,最近手頭有點緊,情緒糟得很,於是搬進了一座租價相對便宜的房子。條件還不錯,但據說裡面死過人,幾乎沒人敢住,和我合租同住房子的,都不是一般人。有以下幾位:水鏡、官人、青衣、語風、葉子。空房還有很多。
以前搬走的住戶不是嚇跑的,就是氣跑的。大家看起來關係都不太好,不是整天忙著做自己的事,就是和對門的女鄰居蜀黍吵架。整天又是摔又是砸的,都賴官人整天在蜀黍家門口丟煙頭,蜀黍卻找到我們頭上來了。
今天碰巧我沒事,於是我開始搗鼓自己的那一堆奇怪的瓶瓶罐罐、各種藥水,他們都說我不正常,我卻感覺很開心。蜀黍也沒找上門來,估計官人沒有丟煙頭。
正說著官人,他就來敲門了:「瘋神,陪我去買包煙。我還沒抽煙呢。」
我懶得理他,繼續搗鼓我的藥水。
官人估計以為我睡了,接著聽見下樓的聲音,我想終於擺脫他了。
幾天了,官人都沒什麼動靜。只要吃的東西夠,我們好幾天悶在屋裡不出來是常事。某天,只聽見一聲尖叫從樓下傳來,我趕緊下樓看,只見官人的房間門敞開著,幾個人都站在門口,驚呆了。
「出什麼事了?」我嚇了一跳,只見官人又被殺了,太陽穴上中了一槍。兇手很嫻熟地清除掉了線索。他們這些人都不是正常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弄來一把槍,裝上消聲器,趁大家都不注意時殺了人簡單得很(反正我沒聽見槍響),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送走,很容易。
我們叫來警察,硝煙反應也沒測出來,他們幾個包括我,這幾天里都換了衣服鞋子,洗了澡,天太熱,沒辦法。
「等等,死者手裡的是什麼?」
只見官人手裡緊緊握著一張藍色的紙片,上面卻什麼也沒有寫。
「什麼嘛,沒用的東西。」
「不,兇手就是那個人,這就是死亡訊息!」
那麼問題來了,兇手是誰?
某天,官人又在家裡被殺了,手裡緊緊握著兩張撲克牌:K和A。背面寫著:KAGA。
嫌疑人有以下幾位:
老A,死者的上司,死者不僅在他門口丟煙頭,欺負他的純黑寵物狗,還罵他禿驢。一直懷恨在心。
水鏡,死者的新同事,前幾天剛來死者就偷了她的錢,一直很生氣。
青衣,死者的女朋友,因為死者抽煙的關係多次發生爭執。
蜀黍,死者的鄰居,死者前幾天只是在她家門口丟煙頭,現在發展到往她家門口倒垃圾,經常和死者大打出手。
潑皮叔,死者的好同事,不過最近總是和死者半天一小吵,一天一大吵。
幾人做出證詞,卻都沒有用。
突然,有人說:「為什麼他用三個手指夾著這兩張牌?」
「我明白了,兇手就是——」
那麼問題來了,兇手是誰?
我是官人,今天我又被那個該死的上司給罵了。
真是的,改天我跳槽算了,我上司老A是個大奸商,抽煙都不讓。煙頭我才丟了一次嘛!他的狗擋路了,我就踢開,誰知道,他把我這個月的錢給扣光了!
回去吧,都賴這個大奸商,我還是住著和兩個人合租來的房子,那個該死的鄰居每次都找我事,嫌我在她家門口丟煙頭。
累死了,餓死了。
「水鏡,做飯吧。」我往床上一躺,閉上眼睛。
「我不做,要做你做!」水鏡拿著電視遙控器,眼睛都不離開電視一下。
「哼,你們一幫該死的——」我小聲罵道,「青衣,彈琴給我聽。」
「好吧,我才剪了指甲洗了手。」青衣把剛剛洗好的手擦乾,然後瞪了我一眼,開始彈琴。
清麗的箏音,很好聽,不過聲音大了點,那個該死的女鄰居會不會找上門來嫌吵呢?
「這是什麼?」
「《綉荷包》。」
「沒聽說過。」
「飯好了,官人把煙頭丟了再吃!」水鏡的聲音響起。
「我還沒抽煙呢,該死的老A把我錢都給扣光了!」
眼看又要吵起來,幸好桌子上的飯吸引了我的視線。
「好吃,這才叫享受嘛!」
突然,我嚇壞了,丟下筷子就跑。
「我有工作忘了做!」
其實不是,我覺得,那個人,是鬼!
那麼問題來了,誰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