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A市的师范B大中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一名大一的学生,尸体在教学楼的三楼至四楼的楼梯上,脑袋被钝器所伤。经鉴定,死亡时间是昨天的晚上十点。
而在师范B大中,夜里九点宿舍就会关门,严令禁止学生离开宿舍,所以,警官推断,能够在此刻犯案的,除去老师以外便再无他人。但是在学校中的监控中,这名死者还和另一名室友离开了宿舍楼,并且一起上了教学楼的楼梯上。
警官让学校中的警卫员调出三楼的监控,这样真相就能够直接大白。可不料,三楼至四楼的楼梯 中断竟然没有安装监控。警官一问方知,这里的监控最近被一名大一的学生给拆掉了,而那名学生也正好就是和死者逃出宿舍楼的学生。据那名学生说,一个大二的学长给了他三百元钱,让他拆了这里的监控给他,说是好奇想看看但是又不敢直接拆。
那名学生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那个学长的体育成绩是在全校名列前茅的,他怕万一拒绝了以后会惹来麻烦,便只好答应了,在第二天的早晨将监控交给了那名大二的学生。
“你们为什么要逃出宿舍楼来这里?”警官问。
“因为那个传言。”学生如实回答。
“传言?”警官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了校长。
“是这样的,”校长道,“最近我们学校里有一个学生半夜里被家长接走了,路上经过教学楼时,从下面忘走廊上一看,发现楼梯竟然格外地长,他一数,竟然有整整二十阶,而平常最多也不过十五、六阶。第二天,他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班上的同学,此后一传十、十传百,弄的满校风雨,人尽皆知。”
警官沉思不语。
半晌,警官才开口道:“让那个学生过来一趟,我有话要问他。”
“好的。”校长回答,旋即便转身离开了警卫室,去办公室找了找名单,不一会儿,就将这名大二的学生带到了警卫室。
“是你?!”那名陪同死者一起来到教学楼的大一学生惊叫道。
“嗯?什么情况?”警官问道。
“是他!”学生回答,“就是他让我去拆了监控!”
“哦?越来越有趣了。”警官自语道,随即看向了那名被校长带来的学生,“你真的看见了楼梯变长了?”
“我……”那名学生先是一顿,随后道,“我看到了,虽然并没有我说的那么夸张,但是我曾经数过,本来只有十五阶的,那时候变成了十六阶!”
警官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让他把监控拆掉?”
学生回答:“我原本以为监控里面有存着楼梯的视频,我想看看,证实一下。”
“然后呢?”
“然后我就发现这里面的视频记录被删掉了,恐怕只有校长这里才存着,于是就随手将监控扔了。”
警官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扔在了那里?”
“学校外的垃圾桶。”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警官将学生打发走。
“校长。”
“警官大人,有什么事吗?”校长问道。
“你们这里的监控,是会将视频录像洗掉然后放在警卫室吗?”
校长疑惑不解,这点警官不是知道吗?但是他也不好出言反驳,便道:“是的,每天晚上八点都会删掉。”
警官眼前一亮,望向那名大二学生离开的地方,同时也就是教学楼,缓缓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那么,凶手到底是谁呢?
序 猜子蓄谋
“我要跟你说两件很要紧的事情。”
“什么事啊宝贝?”
“我怀孕了。”
“……”
“……”
“还有呢?”
“我好像杀……杀人了。”
“……”
“……啊!”
“只有这么干了。”
一 楸枰之外
炎夏如炙。
街上的人都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匆匆往来,拼命地逃往建筑物中,只为了享受那带着空调内机气味的清凉。
但在某处办公室中,空调静静的吐纳着冷气,而房间里的男人却与街上的人无异,甚至比他们显得更加燥热不安,他叫陆伯渊。
陆伯渊是个老刑警,后辈虽然都叫他老陆,但心底里都把他当作局里的神一样膜拜。老陆把大半辈子的光阴都耗费在侦破大小的刑事案件上,在即将光荣身退之际,居然连续碰上两宗匪夷所思的密室碎尸案!
老陆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物,但这次的案件似乎已经超于了他的理解范畴,凶手就像可以穿过墙壁一般在密室中自由出入,犯下恶行后逃之夭夭。
出动大量的警力进行现场搜索、取证,排除了强盗入室杀人等外来因素的可能性,把嫌疑人的目标锁定在跟死者关系密切的几个对象身上,然而得到的结果让老陆十分无奈,动机不明,凶手不明,手法更是毫无头绪。
只能寄望于那个男人了——那个“抚琴弄箫闻天籁,怀香软玉笑庸人”的男人。
岁月无声,却在手上一点点的留下沧桑的痕迹,满是斑驳的手依旧有力而稳定,稍作犹豫之后,还是坚定地拿起了话筒,拨下那串唯一通往真相的数字——
“老萧,是我。”
二 虎口争先
命运如圭。
引导着日影一圈一圈的转动,看似周而复始,实则每一瞬都有着难以估计的变化。
毫无预兆地,让人在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某一瞬便遭遇命运中的重大改变。
2015年6月18日,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老陆在天刚亮的时候就被狂躁的电话铃声从并不深的睡眠中拽了起来,老陆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迅速地接起电话——
四平八稳就如同写在老陆身上一般,已经成为他的招牌了,而他手下的后辈们,经过他多年的言传身教,也大多以遇事冷静、办事稳妥见长。
——所以必有大变。
在一处高级公寓里发生了一宗命案,死者是个好看的女人,准确来说,死者生前是个好看的女人,此时的她,只不过是一堆正在变质和腐败的蛋白质组合物罢了。
再美丽的花朵,凋零后也终究只能化为尘埃,没有留下些许的痕迹;再美丽的女人,死后也不过是一副腐败的皮囊,让人无法跟她从前的美丽产生联想。檀林皇后死后甘愿曝尸于帷子辻,命画师绘下她肉身的九相图,也是为了打破世人对她的美丽的迷恋。
确实没有任何美感可言,这个生前还当过封面模特的女人,死后尸体分别从手腕、肩、膝处被切割开四肢,头部被切断,身体被拦腰截断,且腹部被捣烂,出血量并不太大,但在尸体周围呈多个环状扩散的形状,弄得到处都是,甚至还有半只手掌放在冰箱里,应该是死后才被肢解的。切割面十分的不平整,显然不是使用专业工具进行分尸,颈部切口处还能隐约看到细长的勒痕,尸检报告中指出的死因是窒息,尸斑呈暗红色,分布并无奇怪的地方,根据尸斑、尸僵程度以及现场温度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为17日20点至21点间。
用做肢解尸体的剪刀和菜刀丢弃在尸体旁边,后经确认都是从厨房里拿的,房间内并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留有死者大量指纹的女士皮包和20寸行李拖箱被随手遗弃在房间内,从皮包中找到手机、各种证件、钥匙和女性日用品,都表明着这些东西都是属于一个叫叶蓁蓁的女人的。手机的通话记录17日当天一共有四通电话,分别是早上十点钟连续两次由一个叫秦湘桐的男人打进,时长一共为二十分钟;下午一点半打给吴策的,时长为十分钟;以及下午两点钟打给一个叫乐川的男人,并没有接通。
叶蓁蓁身上穿的衣物似乎有点少,调查公寓的下水管出口也没有发现异状,在行李箱内有发现少量的血迹,血型跟叶蓁蓁的相符。
报案的是这幢公寓的管理人嵇薄浣,一个总爱自称嵇哥的大伯,但几乎整栋公寓不论老少都叫他嵇伯,谁叫这岁月总是如此的无情!
嵇伯每晚12点前都会锁上公寓大门然后上楼逐层巡视一遍,拥有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旺盛精力的嵇伯总是热心的让人难以招架。然而这回他那一腔的热血都尽数化作了冷汗——在巡视七楼的时候发现有个房间的门缝透着光,公寓的门窗紧密性都很好,所以只能是住户没关好门了。于是嵇伯打算过去提醒下户主,没想到刚推开门就有一股闷湿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拔凉拔凉的,而嵇伯心里顿时也拔凉拔凉的,好不容易才强压住胃中翻涌而上的夜宵,往房间里探头一看,疑似有人被大卸八块的丢在地上,血弄得到处都是,嵇伯顿时魂都吓没了,半晌才想起来要报警。
警方在凌晨一点后赶到,随即封锁了现场,严格控制公寓里住户的进出,展开调查。如此有条不紊的布置当然也是老陆的功劳。要在最短时间内把第一手线索掌控在自己手中,这是老陆经常对后辈们说的。
值得一提的是,房间内没有开着空调,房间里找到的空调遥控器没有发现有设置定时开启或者关闭。叶蓁蓁死在公寓里,而套间的住户正是死者的情人之一吴策,但当晚吴策并不在公寓里,而是去朋友家“筑长城”了。
一个男人游走于多位异性之间是风流,甚至是在友人间自我夸耀的资本;但若是一个女人在几个男人之间游刃有余,就会无一例外的遭受各种冷眼和辱骂。
这显然是女权主义者难以接受却又无法否认的现实。平等,终究不过是梦幻的乌托邦,这个社会的本质早已在人的观念中根深蒂固,却依然有无数人宁愿去相信那粉饰的虚辞,真可谓是“乱世论国事,太平弄人心”。
人心可畏,任谁都想不到会有人忍心辣手摧花,老陆看着叶蓁蓁的照片,不禁有些失神。
但诡异的是,谁也没看到叶蓁蓁是怎么进来公寓的,一个将近50公斤的大活人不可能凭空从公寓中变出来,而公寓上下只能通过电梯和唯一的走火楼梯,电梯口有24小时监控,但走火楼梯每天下午6点后嵇伯都会把门关上,由于门轴老化了,开门的时候会发出很大的噪音,对此,嵇伯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17日晚上关上门之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吴策公寓所在的七楼平时都没有人,其他住户都是偶尔才回来公寓里。
虽然人都对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坚信不疑,但看到嵇伯信誓旦旦的样子,姑且还是先相信他的话。
调出当天的监看录像,除了公寓住户的正常出入以外,还有个戴着礼帽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拖着一个黑色行李箱在下午四点半的时候进入公寓,然后搭乘电梯上楼,可惜楼上都没有监控,无法得知这个可疑的人到底去了哪一层楼。监控的分辨率也实在是让人无法恭维,行李箱跟现场发现的看上去是同一个,但连那人的手上是否戴着手套这点却无法看清。
随后警方彻查整幢公寓,发现没有疑似黑衣男子的人,连黑色西服都不多见,那个黑衣男子简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看来只能是寄望于吴策身上有没有重要的线索了。
掷硬币的时候,如果之前连续五次都是正面,一般人总会觉得下一回总该是反面了吧。但事实上哪怕连掷七八十次的正面,下一回出现正面的概率依旧是1/2。人总会有这么一种错觉,下一把,下一把一定会出现自己所认定的结果。
只是案件并没有因为吴策而出现任何转机,反而陷入了泥潭。
三 雪崩妙手
热。
热情如焚。
焚烤着老陆的五脏,仿佛针扎般的麻痛感从身体内一波接一波的传递出来。
是的,中午在死者叶蓁蓁的家中发现了另一具尸体,准确来说是另一堆尸块,而且砍得比叶蓁蓁的还要碎,几乎都被截成手掌大的碎块,看来凶手对死者的恨意不小,不仅把死者大卸八十块,连同被割下来的脑袋都有伤痕,颅骨有两处轻微骨折,应该被钝物击打所留下来的痕迹,其他部位的一些勒痕也表明死者曾被绳子捆绑过。尸检显示死亡时间为18日凌晨一点至两点间,由于发现时间太晚,天气又太热,尸体腐烂情况已经相当严重了,切口处早已无法分辨。
死者的身份也从现场物品中得到确认,是一名叫秦湘桐的大学生,也是一个跟叶蓁蓁有亲密关系的男性,不料却横死在自己情人的家中。
叶蓁蓁的家距离她横尸的公寓约一小时车程,是一处双子别墅中的一幢,而另一幢别墅的户主却是吴策,又是吴策!
案发时不管是现场的房间还是别墅大门都处于上锁的状态,别墅只有一个管理员,平时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大门钥匙只有管理员和两位户主有,而秦湘桐尸体所在的客房是只有使用加密的门禁卡才能上锁的,而门禁卡只有叶蓁蓁一人持有,唯一的门卡也在叶蓁蓁尸体旁的包包中找到。
客房在一楼,有两个通向后院的窗,窗上没有锁,但窗外有格状防盗网,只能通过巴掌大小的物件,连小孩都难以进出,而且现场包括门窗在内的各处都没有拆卸的痕迹,可以说,这是一个密室。房间里也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不过桌上的一个大烟灰缸倒疑似是凶器之一。
望着后院那血迹斑斑的园艺剪,老陆第一反应就是用园艺剪把尸体剪碎通过窗户丢进房里,这也能解释清楚秦湘桐被分尸的理由了。然而,在客房冰箱里却找到秦湘桐的半只手掌似乎在无声的嘲笑着这位老练的刑警。冰箱在房间内侧,在窗户边上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冰箱门,更别说把断掌放进去了。经警方确认,包括冰箱中断掌在内的所有尸块都属于同一具身体,即是秦湘桐的。
尸块分布也十分的散乱,连床上、桌上都有,不过出血量却不大,应该是死亡一段时间后才遭到分尸的,若非凶手对死者有强烈的恨意,就是一个愉快犯的所为了。
警方对别墅周围进行搜查,在别墅后院中发现一段长长的绳子,上面有几小段沾有血迹,此外,在客房的两扇窗外的泥土中也发现了血迹,经过比对确认都跟秦湘桐的血型相符。沾有血迹的泥土似乎还被清理过,两个窗户的窗沿倒是十分的干净。
四 中局屠龙
蝉。
鸣蝉如寂。
从那细小的身体中迸发出来的响声更是让别墅中蒙上一层灰暗的死寂。
老陆望着对面这个局促不安的投机商人,锐利的目光仿佛要把吴策全身上下的肉一片片绞割下来细细察看其中有没有重要线索,因为吴策是最大的嫌疑人。
经过各种旁敲侧击得知,吴策当天跟牌友有约,但中午的时候叶蓁蓁曾给吴策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吴策的公寓里说,结果吴策等到晚上也没有等到人。打她电话也没有接,对于爱耍小性子的叶蓁蓁玩失踪的行为吴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而且叶蓁蓁有他这幢公寓的钥匙,所以他在七点左右就应约去牌友家了。出门的时间嵇伯和电梯监控都可以作证,吴策确实在七点就离开公寓了,随后取证于吴策的牌友,也同样证实了他的证词。
“那晚快八点的时候他带着装了半个公文包的现金过来跟我们玩。我还打趣问吴大赌神这么罕见带了这么多钱来玩,他说心情不太好想玩点大的,结果他还是把我们痛杀了个片甲不留。玩到十二点左右,他就说要回他的小别墅了,我们输急眼了不让他走,不过还是让他溜掉了,公文包还落在我家呢……他别墅离我家很近的。对了,我知道他为什么杀气那么重了,好像是小叶子突然就不理他了哈哈哈……”韦杭之,这个还没知晓到叶蓁蓁已经死了的赌棍口无遮拦的把昨晚的事情都抖了出来,对搜查倒甚是利好。
据吴策的证词,当晚他回到别墅以后,过去叶蓁蓁家里看了一下,叶蓁蓁不在,也没见其他人就只好回自家休息去了。两幢别墅间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所以叶蓁蓁家里除非发生了爆炸,否则在吴策家是无法知晓的。
然而随着调查的深入,两条惊人的线索渐渐浮出水面,叶蓁蓁的手腕和魅力远远超出了老陆的想象,叶蓁蓁还有另外两个情人,一个是古董商乐川,另一个是大学教授楚茨彧。
乐川不仅跟叶蓁蓁有着亲密的关系,跟吴策也是相交不浅。吴策这个人似乎生来就有对金钱的敏锐嗅觉,哪行有利可图他往哪投资,而且从不失手,前两年古玩热的时候就跟乐川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
然而被问及不在场证明时,乐川的回答却出人意外——叶蓁蓁出事当天他也在那幢公寓里。据他所述,当天他去公寓找他的一个后辈喝酒,从下午五点半起就一直在他的这位后辈家中,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离开。当被问及是否认识吴策和秦湘桐的时候,乐川先是犹豫了一下才承认都认识两人。
警方随即传讯他口中的后辈余有余,这个年轻人倒是大大咧咧的,并没有一般生意人身上所表现出来的精明,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事情:乐川是行里的前辈,时常给他指导,连他手里的好货都是挂在乐川店里出售,因为乐川说这样容易碰上大买主(好一个无城府的小鬼,老陆如是想)。那晚大概五点多的时候乐川过来他家,然后六点左右他就出门买了点酒菜,大概花了半个小时就回来了,然后两人就一直把酒言欢,晚上乐川没有离开,而是在他家过夜,直至次日中午才离去。
“除了出去买东西,此后他一直都没离开过你的视线吗?”老陆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这个当然有啦,我们也没有亲密到一刻不分离的程度哈哈哈……喝得正酣的时候我觉得有点不胜酒力,就去泡了个澡,你问我泡了多久?嗯……八点零五分的时候我进浴室,脱手表的时候正好看了一眼,然后出来的时候还不到八点半……对,我很确定,因为出来的时候前辈还说我洗得好快,所以当时又看了下表,还对了一下房间里的钟,这个肯定没错的。”
“对了,他还有没有问你借过手表?”谈话至今,老陆注意到这位小伙连一次都没看过自己手上的表。
“没有,不过临睡前前辈有说我的表款式很不错,然后我就给他看了一下。我跟你说,这是个好表……”余有余一下子又打开了话匣子。
“好了,谢谢你的合作,还想起什么线索请第一时间跟我们联系。”老陆摆了摆手,放弃继续取证的想法,完成杀人分尸少说也要半个小时,乐川如果要行凶还得避开公寓中住户和余有余的注意。
生机一线。
只能寄望于楚茨彧身上了。
但事与愿违,楚茨彧当晚似乎都有不在场证明,从案发当天晚上八点起,楚茨彧和另一位同事,也是大学教授的温仪一同在实验室中处理实验,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
不过学校保安的证词却十分微妙:“昨晚我巡视了两遍实验楼,实验室确实开着灯,但里面好像没有人,我也不敢随便进实验室,毕竟都是贵的离谱的实验仪器。不过第二次巡视的时候听到旁边的教师休息室中有响动,就过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温教授的声音,她说实验只需要时间慢慢等,所以就到休息室的床上躺一会。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异状了。”
通过进一步的调查,这位楚教授也是相当的风流,不仅有跟女学生关系过密的传闻,据说跟温仪也有说不明白的关系。他被问及此事的时候,楚教授一直都是支支吾吾的态度。
两起分尸案看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各自错综复杂,三位嫌疑人似乎都有行凶的可能性,但他们都有着难以推翻的不在场证明。老陆的眉头越蹙越紧,越是往下调查,越是深深的体会到凶手的可怕之处,此时的老陆,就像是棋盘上即将被屠杀的大龙一样苦苦挣扎。
只不过,再棘手的案件也是有漏洞的。老陆交际满天下,各行各业的奇人异士都认识不少,但能破解这两宗碎尸案的,大概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胞弟陆仲游的挚交伍梓煦,可惜在十年前的一次变故中不知所踪;另一个则是神鬼莫测的萧笑了。
十年前,萧笑这个人横空出世,挥金如土、气度非凡,当然最让人侧目的是他那近妖的头脑,连那凶残而狡黠的恶犯“落石大将军”都因为他的设计而落网,但却几乎没有人能找到萧笑的行踪,同时警方也刻意隐瞒这个帮手的存在。总而言之,萧笑是老陆现在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碰上大麻烦了是么,老陆。”
Q凶手是谁
一下为绝对真实内容
1、侦探不参与犯罪。
2、所有线索已给出。
3、只有一个杀人凶手。
4、说谎者不超过三个。
5、不存在未知或生僻化学药品。
6、本文尽笔者能力最大范围内遵循物理学及医学定律。
祐司恐怖案录 (之九)盘丝洞山庄血夜
2119年6月25日,曾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市的自杀案,死者是某间高中的灵异推理社社员,因政治婚姻受家人压迫最终不堪负重上吊而死。为了报复压迫自己的名门家庭,死者的男友最终选择利用死者的尸体和络新妇传说制作了一间密室。所幸,最后那间密室的诡计还是被警方识破,最终真相大白于天下。
而后,人们在为死者和凶手感到惋惜的同时也在不断批判着当初的两个家庭,不少作家和电影人也开始借鉴这起案件创作各种影视作品和小说。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在几年之后又有一个人同样以络新妇的名义残忍地犯下了新的一桩血案。
……
神川市郊区的某处名为盘丝洞山庄的建筑内,此时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签售会,而活动的主办方则是33IQ大名鼎鼎的推理作家托马斯松。不过,今天吸引众多粉丝来到这偏僻的山庄做客的原因除了有能亲眼见到托马斯松本人的机会,还有关于他近期准备发售的新书《茧刑》的最新信息。
据托马斯松本人给各位来宾的介绍信所说,本次的新书的内容正是取材自几年前的络新妇杀人事件,而书中的主人公将同样面对一个非常复杂的密室。
而为了考验自己的读者,托马斯松特地请了工人制作了现实版本的密室,该密室会在今晚12点整准时开放给所有来宾自行探索,届时第一个能够解开密室之谜的忠实粉丝将有幸获得由托马斯松亲手撰写的小说手稿。
此消息一出,顿时引来了世界各地的推理迷和侦探大师,这让普通小说读者汤川慈雨非常苦恼。晚宴过后,托马斯松将来宾们带到了自己事先设计好的密室。令慈雨惊讶的是,明明是那么大的一间山庄,而密室却是摆在后院车库中的一辆房车之上。
密室的内部平面图如下图所示。尸体被发现的位置是位于东房间的一个带有滚轮的储物柜中,现场的门窗上从内部被贴满了密密麻麻的胶带,而尸体也如同当年的血案一样被分尸成尸块(现实中当然只是一具假人偶罢了),现场形成一个完美的密室。
不过令人惊讶地是,整个现场的门窗缝隙小的甚至连钓鱼线也无法操作,这个线索让在场的所有推理迷都兴奋了起来。毕竟现在的密室题材作品都把钓鱼线用烂了,难得有一间不是用钓鱼线制作的密室,这让粉丝们雀跃万分。大家一起讨论了很久,不过却毫无进展。
然而,托马斯松却笑眯眯地告诉大家等今晚密室开放再调查说不定就能想通一切了。接着他将平面图发给了在场的所有人。慈雨看着托马斯松给的平面图陷入了沉思。“当初制作这间密室时我可是轮流请了好几个人分别制作,监工方面也都是我一个人负责,所以这间山庄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知道这间密室的布置的。与其现在盯着平面图,不如保留着脑细胞到真正查看现场的时候再说吧”托马斯松留下这句话后便笑着回到房间休息去了。
半夜,慈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考着白天的问题。托马斯松年纪轻轻就依靠写作赚了不少甚至还买下了这座山庄,可以为什么在制作密室这方面却不是装修山庄,而是只使用了一间房车呢?想了半天没有结果的慈雨想要闭眼睡觉却突然听到一声奇怪的声音,声音很轻似乎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而且声音好像还是从后院那边传过来的,慈雨爬起来仔细聆听却什么都没有。看来是听错了,慈雨很快陷入了梦境。
不久后,闹钟响了,看来十二点到了。管家小羊赶来叫醒了所有人,大家简单整理了下衣着便一起出发了却发现残灯无焰急匆匆地从外面跑回来。管家小羊询问残灯无焰去了哪里,残灯无焰说自己只是去散步了而已,之后便催促大家赶紧去看看密室。
小羊接着去敲了托马斯松的房门,不过却许久无人应门。队伍中的梓桐调侃托马斯松皮肤那么黑,也许是想藏在后院吓唬一下他们。这一想法让慈雨十分汗颜,梓桐提议不如先去密室看看,之后再去找松叔。小羊认为还是有些不妥,于是便让众人先等着,自己再去寻找一番。一番过程下来,大家都没找到松叔,于是大家稍作收拾后还是前往了后院。
后院里亮着灯,而早上停在车库的房车也被开到了院子正中央。管家小羊拉动车门却发现门打不开。众人认为这是托马斯松的布置,于是花了点时间撞开了门后纷纷进入房车开始探索,整个房间内的摆设就和平面图上一模一样。众人感叹密室里的血迹也做得很逼真。慈雨觉得房车内的暖气有点太强了。
突然小羊察觉情况有点不对劲,他上前检查了一遍,惊讶地大叫这是真的血,托马斯松在布置密室的时候根本没有涂血!这时,看到血的梓桐突然晕倒在地,众人纷纷上前查看情况,只见她面色苍白、出冷汗、四肢厥冷。残灯无焰意识到情况不对让其他人先出去,同行的推理作家玖命猫妖则立刻按照平面图去打开了藏尸的储物柜,而之后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原本放着假人偶的储物柜此时竟然摆着托马斯松那惨遭分尸的尸体!
片刻后警方赶到现场,死者名为托马斯松,33IQ著名推理作家。死者的死因是后脑勺遭到重击而死,不过从现场的血迹情况来看房车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随后警方在托马斯松的卧室书桌上发现了一处新的凹痕,而上面的血迹经鉴定也属于托马斯松,而托马斯松卧室边上的洗手间的地面上则检测出大片血迹。奇怪的是,按管家小羊所说,死者原本藏在书房内的小说亲笔手稿竟然不见了!之后警方在客厅的壁炉中发现了被烧毁的手稿。
警方推断,凶手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偷窃手稿,但是途中却被托马斯松发现,两人缠斗之际凶手误把死者推到书桌边上杀死了他,随后又按照托马斯松未公开的小说剧情,先将死者带进卫生间分尸,之后布置了密室。至于手稿,恐怕凶手在看完之后为了不被警方发现证据于是事先将内容记下,之后又毁掉了原稿以此自保。
警方调查了一遍可能知道手稿位置的人都有谁,发现有以下四人:管家小羊、推理作家玖命猫妖、职业侦探残灯无焰以及作家梓桐。另外按照山庄管理员的证言,案发前曾有服务生挨房给来宾赠送礼品,但是唯独以上四人在敲门时没有回应。
小羊声称自己当时正在独自一人处理死者给自己安排的事务。玖命猫妖声称自己当时正在宴会厅和多个作家一同交流。梓桐则说自己当时在睡觉。残灯无焰则是说自己当时正在散步。
一轮盘问下来,四个人中除了玖命猫妖外均没有不在场证明。
之后警方又对现场进行了进一步勘察,发现了几处疑点:
首先,死者身处的储物柜上放置着一个花瓶,奇怪的是这个花瓶似乎被人用胶水固定在了上面,而花瓶内部的水似乎曾经被人事先放在现场厨房的冰箱中冰冻过,到现在里面还漂浮着一些冰碴子。
另外,这个房车内的所有家具都设计的和普通家居别无二致,但是唯独这个藏尸的储物柜重量却轻的有些离谱。
最后,虽然房车的车门的窗户都被封死,但是内部不同房间的房门却都是开着的。而且是被固定住的,无法关上。
在场的慈雨听到这里,又看了看现场的平面图,突然想到白天纠结的问题似乎有了个合理的答案。原来是这样,如果案发现场只是个普通房间的话,这样的手法是没有用的!
她提出让警员仔细搜索一下后院的车库或者杂物间,最后在杂物间内找到了一个千斤顶,山庄的人纷纷表示托马斯松的汽车并没有出过毛病,但前段时间确实有购买过一个千斤顶,但是却一直没有使用,每当仆人问起这事的时候托马斯松都会让他们保密。
想到这里,慈雨发现关于密室的线索串连在了一起,她在警方面前成功地重新演示了一遍密室的制作方式。至于凶手,只有可能是那个人!
试问:这起血案的真凶是?(排除多人作案和灵异的可能性)